泰始初年(265年)前后,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建威参军,不久朝廷下诏,入宫中策问。他大谈老庄,强调无为而治,非但没有得到重用,反而连参军之职也被罢免了,从此再无仕进。晋惠帝
这时候,一直受司马家庇护却又说不上司马家一*的名士阮籍,成了不二人选。这张《劝进表》,需要阮籍来写,而阮籍也写了。因此,阮籍很苦闷、很纠结、很沉重。他这个逍遥派不愿沦为权力游戏的工具、黑暗势力的帮凶。如果是这样,那他跟裤裆里的虱子,还有什么区别?所以,当年冬天,阮籍*而终。
这七个人的故事很多。但故事随便都能查到。品读历史、感悟思辨,重点落到思辨上。知其然,关键是知其所以然。
王戎的父亲,跟嵇康、阮籍和山涛这些人算是一代。王戎小了一辈,所以当官也晚。因此,等王戎出仕的时候,西晋政治基本完全建制派。简单说就是:能当官、当大官的,必须是“咱们家”孩子。这个咱们家就是豪族。
八王之乱爆发,西晋政局混乱到极限。王戎首先做的不是挽狂澜于即倒,而是不站队、不表态、不干事,然后置身事外、沽名钓誉。所以,无论哪一个王爷掌权、哪一个派系上台,王戎都能官照做、钱照拿。
名士的一贯虚伪是:心里想当官、嘴上却说不想当官,最后还是当了官。没办法,这就是豪门政治。豪门垄断朝端富贵,寒门以及无门只能认命。所以,人家即便不想当官,最后肯定还能当官。
而竹林七贤时代呢?大部分人已经不装了。对嵇康来说,杀了自己也不装;对阮籍来说,自己只是装给司马家看。借酒任诞的阮咸、刘伶之辈,则是以行为艺术的方式表达不认同。当然,有些人还再装,比如王戎;有些人还认同,比如山涛。但山涛已属绝世孤本,而王戎之后还有王戎。但王戎是装给秩序吗?说的全是主义、玩的全是利益,而利益只是为家族、不是为国家。
王戎的清谈水准很高,15岁时就得到顶级名士阮籍的青睐。清谈很重要,这是进入官场以及混迹官场的最硬标配。
在古代,喝酒不是消遣不是娱乐更不是满足口腹之快,而是一种礼法。即便是偷酒喝,钟毓也要敬畏一下,所以要拜一拜。而钟会呢?干脆不装了,爱咋咋地。
皇帝是政治秩序的最高权威、最高代表。所以,钟会即便不把皇帝当回事,但也得装着把皇帝当回事,甚至还得表现出恐惧。所以,“战战栗栗,汗不敢出”,就是装一装。
讲了这么多人、这么多事、这么多历史,都是在讲经验材料。有经验就要有总结、有提炼、有理论,所以总要给出一点儿思辨性的注释。这里大体给出两条吧:
三是非常善良。嵇康被司马家处死。所以,朝中无人敢推举嵇康之子嵇绍为官。但山涛推荐,是山涛照顾了嵇康的后人。在选拔官员的时候,山涛能够为寒门留出一个通道,让有才俊的寒门子弟也能当官、也能进入仕途。而等山涛死了,这个通道也就没了,甚至连一条缝隙都会被豪族权贵彻底封死。
《世说新语》“俭啬”篇有九条记录,其中四条在写王戎。《晋书》也说王戎“性好利”。《世说新语》是在讲段子,但段子有时候比历史更真实。因为段子往往依据真实人物性格编排。所以,王戎也爱钱。
嵇康各种任性,但阮籍比嵇康还任性。被阮籍得罪的豪门权贵数不胜数。但阮籍得了善终。其中原因就是阮籍的处世态度和手段要比嵇康更灵活、更柔软。或者说,阮籍虽然也很理想主义,但不像嵇康那么纯粹。
“毓兄弟小时,值父昼寝,因共偷服药酒。其父时觉,且托寐以观之。毓拜而后饮,会饮而不拜。既而问毓何以拜,毓曰:‘酒以成礼,不敢不拜。’又问会何以不拜,会曰:‘偷本非礼,所以不拜。’”
有话要说...